烁歌

脑洞大到兜不住(溜了溜了

以歌 12

哪有那么多不掺杂质的友谊,我靠近你,无非是因为我爱你。

 

金有谦认识了田柾国很多年,多到他已经忘记第一次见到田柾国时是一幅怎样的光景了。他们一起积攒了那么多零碎的回忆,从小学边上的大排档,到教室里一起睡觉打掩护,作弊抄作业,再到互相去各自家里蹭饭,好的坏的,高兴的不高兴的,在他的记忆里,好像到处都有田柾国的身影。

 

那身影的颜色太过浓烈也太过鲜明,以至于到了那些金有谦渐渐懂得什么是爱的年纪里,却再也不能把目光从那个人身上挪开哪怕一分一秒。

 

田柾国对他感兴趣的事情胜负欲极强,画画也好,运动会也好,唱歌也好,他从来都不会允许自己不是第一,尽管他从来不说什么,但金有谦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一开始自己也会不服输地想要跟他争一争,当然一次也没有赢过,后来慢慢地就已经习惯了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踩着他的影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等到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乐在其中很久很久了。

 

他喜欢看他笑,看他见到好吃的东西湿漉漉又滚圆的大眼睛一直巴望着自己,像是讨要食物的兔子。他也喜欢听他唱歌,温柔又柔嫩的嗓音好像是被天使吻过。

 

能让他这样幸福的望着自己,只看着自己,金有谦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哪怕其实家里总是在为他的成绩担忧,为他总是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抱怨,哪怕自己总要忍受田柾国身边出现的自称他女朋友的姑娘们,哪怕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运动。

 

金有谦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快魔障了。

 

“有谦啊……快点快点,再不回家我哥会把可乐都喝光的。”“快一点啊有谦!饭都要凉了!”“走了走了,太晚回家我爸会念叨的。”

 

这个人总是像现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漂亮面孔在自己眼前倏然放大,以至于金有谦不得不慌乱的错开眼神,不着痕迹的退两步,拼命压住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沉闷的点点头回应。

 

夕阳的映衬里,田柾国的背影被镀上了一层金红色,金有谦不知道望着这个背影看了多久,多少年。他低下头,悄悄走进前面那人的影子里,看着两人的影子重合在一起,满足又开心地抿嘴笑着,这样幼稚又无聊的样子好像小孩子在自得其乐地向自己炫耀什么不得了的宝藏,可金有谦不知道,他还能再看他的宝藏几眼。

 

是的,父母终于无法忍受自己吊车尾的成绩和邻居们窃窃的嘲笑了,准备把他送出国,美其名曰是深造,但金有谦自己清楚得很,自己像一个被舍弃的棋子,随随便便就扔了出去,只为了不落人口实,顺便将来还能博一个“海归”的美名。他没有理由抗拒,也没有能力抗拒。

 

他还没有告诉田柾国这件事,他怕一张口,这些年来辛苦积压的感情会像一座喷薄的火山,把他和田柾国一起烧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剩。

 

也不是没想过把这一切都说开,让田柾国跟他一起走。但金有谦明白自己和田柾国不同,自己除了田柾国之外就没什么牵挂,亲情也无非是可以拿来利用和出卖的财产,而田柾国虽然是被收养的,但他的两位养父和两位叔叔,甚至他的哥哥们,都是田柾国难以割舍的家人。他知道他的哥哥们已经为了继承公司出国学习,无论如何他不可能在离开,金有谦当然不会让他做出这种两难的选择。

 

多可笑,被收养的人被亲情牵绊,原生家庭的孩子被亲情折磨得痛不欲生。

 

“呀,小菠萝,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低沉?”温暖又有磁性的嗓音在自己耳畔响起,是金硕珍和金南俊。金有谦琥珀色的瞳孔渐渐染回了些温度,小菠萝,这个称呼只有在他家才能听到,也只有他家人才会这样叫他。

 

“没……没什么。”他没敢看两位大人,低着头佯装专注地洗着碗。

 

“我说啊,”金硕珍走过去关了水龙头,退后两步以便不至于脖子仰太高看金有谦,“刚才在饭桌上就看你不对劲了,我们又不是柾国那傻小子。”

 

金有谦手一滑,差点把沾满泡沫的碗摔回池子。是啊,田柾国永远那么傻,他说什么他就信什么,金有谦对这样的信任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不管有什么事情总要说出来才行啊,柾国那孩子,如果你不说他永远不会懂的。”

“柾国他哥走之前还在说你什么时候能忍不住跟柾国告白呢嗬嗬嗬赫赫赫……”

 

金有谦终于敢抬头看着他们俩,一脸震惊,“你们……怎么????告白……”甚至吓得有些说不利落话。

 

怕自家爱人又说出什么吓坏人家孩子的话,金南俊把人拉到自己身后,“嗯,我们早就知道了,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吓得手都不知道放哪才一直没说,”

 

金有谦冷静了下来,继续洗着碗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第一次来我们家。”

 

“????我做了什么吗?”

 

“你看那孩子的眼神,”金硕珍又插了进来,“和南俊看我,闵玧其看郑号锡,泰亨看智旻的眼神,一模一样。”

 

金有谦不知道该怎么说,尽管早就知道这家人的不走寻常路,也还是被这一连串的名字带出来的背后含义惊到了,当然心里也在默默抱怨明明这么好的氛围却一点都不能影响一下田柾国,倒真一看就不是亲生的,这家人的敏锐和犀利一点没看出来,就连性取向也……

 

金有谦没有再往下想。

 

“不准备说出来嘛,你看起来真的很苦恼。”

 

金有谦明白两位大人今天说的话是一种默许也是一种鼓励,他又何尝不明白有些事情不说出来就会变成一辈子的遗憾,可他没有时间了,明天的的这个时候他连自己在那都不知道了,这个没有一点点定数的未来,他不敢用最宝贵的东西来赌,那个人,他值得最好的。在他不能给他最好的以前,他配不上他。

 

“只要他能幸福就好了,我无所谓的。”

 

怎样都无所谓的,金有谦听见自己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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